莫名穿越,灵犀遇见了一个可怕的男人。
她想要逃离,可是她却不知,为了得到她而疯狂的男人,终于将她召唤而来,又怎么可能放开。
1
“我错了,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”
“你不要这样,我害怕,我真的害怕。”
娇小的女子被高大的男人死死地压在身下,哭喊着。
一头青丝散乱,饱满如玉的额头上满是用力挣扎后的汗珠,眉不染而黛,唇不点而朱,一张小脸上满是慌乱,衣领也被扯开了,露出了半块精致的锁骨,隐约传来女儿家独有的馨香。
女子泪眼迷离,凌乱的乌发掩映的脸上满是祈求,她拼命地挣扎着,反抗着,她的示弱反而弄巧成拙,反倒唤醒了男人心里压抑许久的野兽,身着金丝黑蟒袍的男人跨坐在女子身上,金玉冠歪到了一边,一缕黑发滑落,平白地给男人增添了些许邪气,黑色的眸子里满是浓烈的猩红,薄唇下森冷的白牙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拆骨入腹。
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桎梏在头顶,酥腰也被男子压制着,柔软的雕花大床上,明黄的帐幔随风舞动,四角的流苏铃铛也叮咚作响,眼看着裹胸就要被扯下,女子忽地趁他不注意,狠狠地踢了一脚,没留心踢到了男人哪里,只听见男人闷哼一声,腰上的压制轻了一些,就头也不回连滚带爬地扒开帐子逃了出去。
太可怕了,那个男人太可怕了,身上像是有一种天生的威压想要让人自主臣服。
真倒霉,一觉醒来,就到了这个地方。
明明昨天晚上刚洗完澡就在宿舍躺下了,谁知道再次醒来就发生那般可怕的事情。
灵犀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自己身上,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可怕的男人想要撕自己的衣服,灵犀毕竟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女孩子,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吓坏了,她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,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要惩罚她,可是她明明态度那么好,哭着说自己错了,求他停下来,但是他反而发了疯般像是要把她拆骨入腹,想起刚才男人那疯狂而又阴沉的眼睛,女孩儿头皮就一阵发麻。
一身白衣的女子赤着雪白的小脚,双手捂着那颗因惊吓而不停跳动的心,一头黑发长至腰际,没有任何装饰,随着女孩儿的动作飘散,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,将要回到自己的仙界。
灵犀跳跃着小跑向面前的门。
快了,快了,快到了,马上就可以出去了。
到底是年纪还小,还是太过于单纯,她以为自己出了门就得救了。
女子伸出手,将要摸到面前的门,大眼睛里闪烁着晶亮,浅笑着准备一把推开。
可是,不知道什么时候,那个男人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,或者说自始至终,他一直在。
就在她的身后,用一双阴沉而又疯狂的眼睛,看着落入凡间的仙女如何自以为是地逃脱。
看,到头来,还不是落到了他的手里。
真是傻的可爱。
“你要到哪里去?娇娇儿,这天下都是孤的。”男人粗糙的大手掐着女孩儿纤细的腰肢,轻轻一提,灵犀整个人就站在他的脚背上,女子的小脚凉凉的,滑滑的,嫩的像豆腐一样,贴在男人宽大的脚背上,年轻的帝王低着头,玉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,散着头发的男人看起来更野性了,两人的发纠缠在一起,分不清谁是谁的。
“娇娇儿,你以为自己走得出这扇门吗?”男人炽热的呼吸喷洒在灵犀白嫩的颈上,每一句话对于女孩来说都是惊吓和折磨。“娇娇儿,没有我的命令,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,娇娇儿,你永远都是我的,一辈子都是我的,你只能在我的身下,成为我的女人,一辈子陪着我,看着我。”
这个男人是个魔鬼。
对对,他一定是个魔鬼。
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倒霉了,没想到还遇到这么一个诡异的男人,所作所为着实让灵犀心惊。
每一句话,每一个字,隔着几指之遥,经过洁白的皮肤,分毫不差地传入她的耳中。
灵犀的身体由于害怕已经开始微微颤抖,当男人湿热的舌咬上她小巧温软的耳垂,她再也受不了了,双腿剧烈地踢着身后的男人,小手也开始不停地拍打,可是现代都市里长大的女孩子,怎么能抵抗从小练武精瘦健壮的帝王呢?那一点小打小闹不过是挠痒痒罢了。
男人抱着女子,大步走向床帐。
灵犀转过头看着那张大床,眼睛里满是恐惧,她使尽浑身解数对他来说没有一点伤害性,初到这个陌生的世界,就差点被他侵犯,灵犀实在是怕的紧,在男人像对待珍宝一样轻轻地放下她的时候,女子立刻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,远远地缩在墙角。
灵犀眨巴了几下眼睛,眼睛里闪着泪光,怯怯地看着面前危险的男人。
“哥哥,我不认识你,我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来了,看您的穿着,一定特别有钱,您就放我一马,不管我之前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,你可不可以原谅我,我想回家,你可不可以放我回家呀?”
“好哥哥,你一定是一个好人,你送我回去,我一定好好报答你。”
对面的男人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女子。
想走?那可不行,误入笼子里的鸟,被可怕的猎人盯上,怎么可能会允许她再次飞向蓝天呢?
我当然知道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,可是那又怎样?你就像仙女一样出现在我灰暗的生命中,我怎么可能会放手呢?
竟然你遇到了我,我就绝对不会放你走,而你也只能留下来,一生一世留在我的身边。
如果有人想要和我抢你,那么我一定会将他剥皮抽筋。
所以,你只能是我的。
宇鎏黑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子,“今晚不动你,你好好休息。”说罢,转身离去,门咔哒一下被关上,偌大的寝宫里现在只有灵犀一人,她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,孤?那个男人是帝王吗?瞧刚才的架势,他是不会轻易放自己走的。
灵犀把下巴放在膝盖上,整个人缩成一团,长长的发柔顺地垂在身后,寝宫里的数百支蜡烛照的明亮亮的,女孩儿打了个哈欠,昏昏沉沉地倒下睡着了。
2
清晨天刚蒙蒙亮,灵犀就醒了,毕竟以往这个时候,她都是起床洗漱完后准备离开宿舍到小花园里背四级单词的,哎,大学生就是惨,可是为了拿到高分,她也是拼了。由于生物钟的关系,就算现在知道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,可以不用起来背单词,可是翻来覆去像是烙饼一样,几次之后,她干脆坐起身来,顶着一头乌黑的披散着的发,托着腮。
哎哎哎,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,还有一大摞卷子和厚厚的像一本字典一样的单词还没有记呢!女子一脸的郁闷,就被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,还有昨天晚上那个阴郁的男人,哦,不,他还是王,灵犀的历史学得不错,古装剧也看得不少,以前也不是没渴望过到古代尽兴地溜达一圈,好好体味一下古代的风土人情,市井风貌。可是要是真刀实枪的来一回,她还是真的害怕,万一不小心就被咔嚓了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不行,我还是得回去,最好是想一下该怎么回去。
电视剧里演的好像是乔装逃跑。
女子赤脚跳下床,四下打量着整个寝宫,歪着脑袋,眼睛里像是有一层水雾,水灵灵的。
哎,真不错,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,都还没有好好看一下王的寝宫呢!
灵犀四处张望着,整个宫殿很空旷,金制镂空的宝石香炉里不知道焚了什么香,袅袅烟雾升起,淡淡的,像是花香,又像是草香,并不难闻。
灵犀四处转着,就看到了一面镜子。
她飞快地跑到镜子面前,看着那一抹纤细窈窕的倩影。
这,这明明是自己两年前的样子,十六岁,读高中时的模样,可是当时的头发没有这么长呀,灵犀使劲儿拽了拽发尾,疼的直抽气,这,这头发是真的。
可是眼下的这颗黑痣是怎么回事?自己原来的脸上根本没有这颗痣呀,女孩儿摸着眼下的那颗痣,这真实的触感告诉她这也是真的,这具身体是十六岁的自己,除了眼下的这颗痣和长长的头发,和她原来的模样分毫无差。
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?
灵犀像是陷进了一个怪圈里,无法走出来。
她慢慢滑下身子,坐在镜子前面铺着软软裘毛的地毯上,把自己缩成一团,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少女,镜子里的女子唇红齿白,小巧的鼻子,饱满的额头,乌黑的发,可是目光呆滞,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。
天色也亮了,可是灵犀心里面却涌起一股凉意。
她原本是不信命的,可是这种种巧合让她不得不害怕起来,一贯的认知和对科学现实的信仰在对着这座寝宫,对着镜子里一模一样的两年前的脸,顷刻间变得苍白无力。诡异的穿越,内心窒息般的恐惧像一把铁锤敲得她的脑袋嗡嗡作响。
灵犀甩了甩头,正想推开窗户。
“姑娘,陛下吩咐您好好休息,他一会儿就来看您。”柔嫩的指尖还没有摸上门,就不知从哪里传来女子冰冷的声音,在空旷的寝宫里显得格外诡异,女子的声音带着敬意,却丝毫没有感情,机械地重复着。
灵犀吓得赶紧转过身来,窗外竟然有人,是呀,他那样聪敏的人,算准了她会逃跑,可是总有一双眼睛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,这种感觉好可怕,女孩儿一阵瑟缩,几乎是跑到了床上。
那个男人太可怕了,不行,不行,如果一直这样,她会疯的。
可是刚才那个女人说,他要过来。
怎么办,怎么办,怎么办?
外面出不去,女孩灵机一动,看了看墙角的柜子,当机立断,瞄了瞄四下无人后,偷偷钻了进去。
她没注意的是,裙子太长,一节裙角被关在了朱红外面,格外明显。
柜子里的女孩儿想着,等一下,男人发现自己不见了,肯定会出去找她,那个时候寝宫里里外外的人肯定都被调走了,然后她就赶快跑出去。
嗯嗯,就这样。
黑黢黢的柜子里,灵犀缩成一团,连呼吸都放慢放轻了,双手捂着自己那颗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。
“王至。”
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等了许久已经昏昏欲睡的灵犀一刻睁开眼睛。
她看不到外面的情况,处于黑暗时,一双耳朵就会格外敏锐。
“哒哒哒,”金丝线缝制的墨履踏在厚厚的毯子上,声音不大,可是每一步几乎都踏在她的心尖上。
千万不要被找到,王母娘娘,观音菩萨,对对,还有齐天大圣,耶稣,圣主,不管了,都到这个时候了,也不管什么封建迷信了,灵犀想到什么就拜什么,这个男人太可怕了,太可怕了,仅仅是一个脚步声她就觉得像是修罗在索命。
“娇娇儿,你在哪里?”
“娇娇儿躲起来,是要和孤玩吗?”
“那孤找到娇娇儿了,娇娇儿准备给孤什么奖励呢?”
男人就坐在床上,慵懒地看着那一抹刺眼的白,哎,真是一个傻姑娘,连躲都不会躲。
可是等了半天,小姑娘半点出来的意思都没有。
“娇娇儿,你是自己出来,还是孤去抓你呀。”明明是问句的形式,可是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压迫感。
灵犀额角上已经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儿,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热的,还是吓的。
男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生气了,那就更不能出去了,说不定到时候他发现自己没有出来,就会以为自己不在寝宫里。灵犀,不怕不怕,再等等,再等等。
可是她忘了,这个男人岂是她这点小把戏就能糊弄过去的?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,男人的耐心似乎也已经被磨完了。
啪的一声,柜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劈开了,忽然透进来的光亮刺得灵犀微微眯了眯眼。
“不乖的娇娇儿,应该罚。”
高大的男人应该是刚下朝回来,身上还穿着宽大的黑底绣金龙的稠袍,腰间围着镶嵌玉石的绸带,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。
男人身形伟岸,肤色古铜,与少女的白皙娇嫩形成鲜明的色差,他静静地站在柜子前面,低着眼看着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女子,她起的早,还未梳洗,身上还穿着昨晚的白裙,不施粉黛的脸美的像花儿,眼尾由于害怕噙着泪珠,眼睛下面的那颗小小的痣也随着抖动。
宇鎏忽的觉得有趣起来,这女子昨日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他的床榻之上,一身白裳,就像九天之上落入凡尘的神女,落目那一刻,他十几年的心湖蓦的翻起来水花,有一个声音说着:看,这就是你的女人。
是呀,她莫名其妙地来到我的身边,不就是天命所示吗?
虽然他从来不信命,这个天下,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抢过来的,他只相信事在人为,可是,女子的出现还是让他起了疑心。
冥冥之中,是天命所至,天命都在显示,这个女人是他的。
不过,娇娇儿会不会有一天像突然出现那样,又突然消失?
那个时候,就把娇娇儿关进笼子里吧,关进笼子里,娇娇儿就不会跑了。
3
宇鎏压制的眉眼低垂,看着身下瑟瑟发抖的小姑娘。
明知道跑不出去还要跑,藏都不会藏,这么笨的娇娇儿孤可舍不得让给别人。
而且娇娇儿不太乖,总是想逃跑,不乖的娇娇儿是要受罚的。
俊美的男人眸色猩红,一想到即将到来的惩罚,整张脸都兴奋地发抖,他一把拽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女子,猛地摔在床上,欺身而上。
“娇娇儿,我娶你好不好?”
男人的脸离得极近,近得灵犀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细细小小的绒毛,一瞬间,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她吓坏了。
“娇娇儿说,以后还跑吗?”
宇鎏一只手摁着女子细细的手腕,另一只手掐着女子的脸,唇角的笑意讥诮,危险得让人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生平第一次被如此的惊吓,此刻全身被束缚的灵犀再挣扎了几次无果后,更加害怕了。
女子蹙着眉,眼角哭得通红,剪水双瞳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,粉唇被贝齿咬的几乎发白。
“我放开我,我害怕,你不要这个样子,我害怕,我真的很害怕。”
灵犀想偏过头,不去看男人那几乎像是要吃人的表情,可是下颔被男人粗糙的大手牢牢抓着,只能硬着头皮和他正面相对。
可是她真的很害怕,从小到大,自己一直乖巧听话,身边的异性也都彬彬有礼,还从来没被人如此孟浪地对待过,灵犀哆嗦着,她觉得自己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“娇娇儿,我只要你一个承诺,你说,你还逃跑吗?”
男人一脸阴沉,眼尾一弯浓烈鲜红,仿佛她只要答应了,他就会放过她。
到底是太年轻,灵犀只觉得做人不能撒谎,所以这句话不能随意回答,总之,就是不能答应。
女子没说话,只是默默流着泪,咬着极近发白的唇,一脸倔强仍不死心地挣扎着。
“看来,娇娇儿还是没死心。”
“娇娇儿,惩罚时间到了。”
男人凉凉地说完后,在女子震惊,满目恐惧的眼神下,直直地压上她的唇。
舌头舔了舔女子粉嫩的唇,甜甜的,软软的,香香的。
不,还不够,还不够,还想要更多。
男人直接跨坐在女子身上,压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和反抗,顶开牙关,细细地扫上女子娇嫩甜美的上颚,吮吸着她的丁香小舌,带着强势和不可抗拒,吞下女子所有的呜咽和哭泣。
好难受,此刻的灵犀像是浅滩上将要窒息的鱼,双腿被男人死死地压住,手腕也被捏得发红,素净的小脸被迫抬起,她哭了许久,流了很多泪,眼睛都疼得睁不开了,可是男人还在自己的嘴里兴风作浪,舌头被吮吸的发酸发疼,涎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,可是最后都被男人一点一点舔进了肚子里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久得灵犀以为自己将要在这场酷刑中活活闷死的时候,男人终于停了。
灵犀连哭都哭不出来了,下巴像是脱臼了一般,唇几乎被男人吸出了血,红得鲜艳。
所有的力气都在挣扎的时候用完了,现在的她除了那双迷蒙的眼睛,几乎是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。
年轻的帝王终于松开了她,脸上满是餍足,直起身,似是回味一样舔了舔唇,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欺负惨了的灵犀。
“娇娇儿,你这个样子好乖。”像是怜惜般,男人摸上她精致的眉眼。
“娇娇儿,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一个男人,否则我可能会忍不住现在就把你吃了。”
宇鎏大手一覆,灵犀眼前就一片黑暗。
眼睛看不到,身体的触感就格外敏感,她感觉到,男人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上,接着是若隐若现的锁骨,在男人将要抚上她的酥胸的时候,灵犀脑海里某根脆弱的神经彻底断裂,一时间惊慌不已,柔弱的小手制止了男人,什么也顾不了了,哑着嗓子喊,“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,我不跑了,我再也不跑了,我真的害怕,哥哥,我害怕。”她抬起楚楚可怜的小脸,眼睛哭得通红。
男人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,勾勒勾唇角,将灵犀搂在怀里,“乖娇娇儿。”
灵犀抖得厉害,这个男人太可怕了,他是一个魔鬼。
不行,不行,我一定要跑,我一定要跑,闭着眼睛,女孩的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,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,终是由于累了许久沉沉睡去。
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察觉到她睡着了,垂下眼睑,黑色的眸子里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,乖娇娇儿,你答应我了呢!真好。
答应了孤的事情,就绝对不能反悔呀。
他摸上女子被亲肿的唇,满目疯狂,都被亲肿了呢!娇娇儿真可怜。
像是安慰自己般,男人喃喃道,“再等等,再等等,等到大婚那日,我就可以完全拥有娇娇儿了呢!想象着女子那时泫然欲泣的神色,娇娇弱弱的啼声,全身赤裸的在自己的身下,满眼满心都是他,也只能是他。”男人眼睛里就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他把女孩儿放在床上,细心地盖上棉被,啄了啄红润的唇角,走到了窗边,低低地吩咐了几句,就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。
御书房里,邪魅的帝王高坐着,歪着头,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案几,薄唇轻启,“巫师,你说,到底怎么样才能把她留下来,如果你再想不出什么办法,就不必活了。”
男人明明是要杀人的样子,可是话里话外问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样。
偌大的宫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低压,胡子花白的老巫师擦擦侧脸上的汗水,上前行了一礼。
“陛下,老臣昨日补了一卦,发现这女子身份来历特殊,乃是来自异世,应该是因为特殊的契机来到这里,依老臣之见,如果合适的契机再次出现,她可能也会再次消失。”
“陛下,天机不可泄露,天命也不可违背,若真到那时就算是老臣也束手无策呀。”
老巫师说完后,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出了一身的汗。
高出的帝王显然对这句话不满,面色阴沉,根根指节弯曲得厉害,青筋暴起。
所以到了合适的契机,她还会走吗?
不行,什么天命,孤就是天命,孤不让她走,她就不能走,她只能留下来,只能陪着我。
男人抓起玉制的茶杯直直的砸上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影,“老匹夫,孤限你七日之内务必找到解决之法,否则,你就真的不必活了。”
气愤地甩了甩袖子,留下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的众人。
这时,老巫医才劫后余生的跌坐在地上,额上流下浓稠的血。
4
“娇娇儿,娇娇儿。”
睡梦里,像是有谁在唤她。
女孩儿缓缓地睁开眼睛,停入眼帘的只是一片虚无。
朦胧中,虚空里传来一个声音,“姑娘,若是想要回去,只需这月十七,在朝阳升起的时候,从骊山山崖上跳下去,那里是两个空间的交汇点,你跳下来,就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。”
再次睁开眼,就是一张大脸,阴沉地看着他。
“娇娇儿,你是仙女,是不是有一天还是会离开孤。”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咬着牙。
经过了上午的教训,灵犀变乖了,不管怎样,先稳住这个神经病再说,仁义道德的什么先放到一边去吧。
尽管心里十分抵触,女孩儿还是忍着恐惧,抱了抱男人。
“不走,不会离开你的。”女子温柔的拍着男人的背,柔声说着,希望这个可怕的男人冷静下来,不要再做什么恐怖的事情。
“真的吗?娇娇儿,娇娇儿,你不会骗我吗?”
灵犀把胳膊圈的更紧了,以表示自己的决心,“哥哥,我不走,不走。”
男人显然是被女子娇气而又亲密地举动愉悦了,他扶着女子瘦弱的肩膀,面色柔和了许多,“只要是娇娇儿说的,孤都相信。”
“娇娇儿睡了这么久,还不曾进食,我吩咐宫人给你梳洗,过后,孤陪你用膳。”
小姑娘乖乖巧巧的,现在就在他的怀里。男人更愉悦了,甚至罕见地勾了勾嘴角。
灵犀被宫人伺候着沐浴梳洗,按照她的意思只梳了一个普通的发髻,簪了一朵小小的花,与她那日来时的穿着无甚差别,一袭素裙,越发勾勒出女子盈盈一握的小腰,面上没有扑粉,她本来就生的好看,唇红齿白,现在一梳洗,更显得纯净动人。
灵犀被宫人簇拥着走出来那一刻,微不可查地,宇鎏顿了顿,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艳,却又被他很好的隐藏起来。
真好看,他的娇娇儿就是这么美。
想来大婚那日,娇娇儿凤冠霞帔,披着盛装嫁于孤的时候,又会是什么样子呢?
帝王挥了挥手,宫人们鱼贯而出。
不出半刻,寝宫里只剩下她和宇鎏两人。
“娇娇儿,坐到孤的身边,孤为你布菜。”看着有些呆滞的小娇娇儿,宇鎏不满地伸出了手。
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到他才好,摸了摸肚子,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沾,空得很,还是不要亏待自己,还先填满肚子吧。
灵犀提起裙摆,腾腾腾地跑到桌子旁,坐在了他的对面。
看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,灵犀不争气地吞了口唾沫,刚拿起筷子准备吃。
“娇娇儿,坐到孤这里来,不要让孤说第二遍。”突然,对面传来一阵阴冷的声音,夹杂着隐忍的怒气,一抬头,就看到一张阴沉的可怕的脸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灵犀吓得赶紧丢下筷子,几乎是飞到男人身边乖乖站好。
天旋地转,灵犀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,就坐在了男人大腿上。
灵犀的脸烫的厉害,这样的姿势简直是太羞涩了,为什么,连好好吃饭都不能呀!
“哥哥,我……”女子几乎是带上了哭腔,小脸红红的,像是抹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。
可是嘴巴里直接就被塞进了一块细嫩的鱼肉,“娇娇儿,食不言,寝不语。娇娇儿是不喜欢吗?娇娇儿如果不喜欢孤抱着喂你的话,那孤渡给你吧。”
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,“喜欢,喜欢,哥哥,我喜欢你抱着喂我。”灵犀几乎是抢着说得,先前他的惩罚让她实在是怕了,这男人霸道得紧,一旦听到自己不喜欢的答案,就会拼命地折腾人,吸取了前面的教训,她实在不敢违抗他。
“娇娇儿真乖。”男人似是怜惜般放下玉箸,吻干了女子脸上的泪水,然后是唇角残留的油。
桌上,宇鎏似是及其享受投喂的过程,一口口地喂着小姑娘,时不时亲亲抱抱,灵犀也不敢动,心里实在发怵,害怕他做出更过分的举动出来。
“娇娇儿好乖,明天带娇娇儿去放风筝好不好?”宇鎏看着乖乖巧巧的小姑娘,腮帮子一动一动的,眼睛也红红的,特别像小时候养的那只小兔子。
“风筝?哥哥要带我放风筝吗?”原来还在生闷气,瞬间就被男人口中的风筝吸引过去了,说来惭愧,从小到大,她还没有玩过风筝呢。
不知道放风筝是什么感觉?
吃饱喝足后,男人把玩着女孩儿的发,“娇娇儿,以后叫我阿鎏。”
“娇娇儿乖,叫一声让孤听听,孤明天就允你出去放风筝。”
叫一声又不会少一块肉,再说,不仅能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宫殿出去放风筝,而且说不定还能勘察一下怎么跑出去呢!
昨晚的梦不知道是真是假,但是穿越时空这么离奇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,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,眼下,也只能这样了。
到时从骊山上跳下来就能回去了,还能摆脱这个可怕的男人,说不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会成为一场梦。
忽的,女子眉开眼笑,甜甜的叫了一声“阿鎏。”
见男人一动不动,灵犀使劲儿摇了摇,“阿鎏,阿鎏,阿鎏,你怎么了?”
他想,没有什么比看到他的命定之人一脸明媚的笑,甜甜地叫他阿鎏更美好的事情了。
眼前只有女子那一张粉嫩的唇一张一翕,终是忍不住覆了上去。
没办法,在她面前,不近女色,清心寡欲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,这一刻,他只想吻她。
男人抱着娇小的女子,压制住她不断扭动的身体,挑着下颔,吻得深入,吻得深情,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狼,把面前秀色可餐的小姑娘直接吞下肚里。
宇鎏和灵犀独处的时候不希望有人打扰,寝宫里里外外的宫人早已退得干净。
空荡的宫殿里,除了女子被欺负到极致,偏偏不敢反抗,娇弱的哭声。
“怎么办?都怪娇娇儿太美好了,总让我把持不住。”俯身的帝王满是同情,似是回味的舔了舔唇上的水渍,食指轻轻抹掉娇喘着的小姑娘的眼泪,当着她的面,径直放入自己口中吮吸,迷醉而又疯狂。
灵犀真的哭不出来了,嗓子也疼得厉害,她气息如兰,小口小口地吐着气。
遇上这样的人,逃不开,躲不掉,一瞬间,满心头的悲哀几乎将她吞没。
这不是她要的生活。
得快点想办法离开,最好的就是慢慢让他放下芥蒂,相信她,只要到了骊山山顶,一切都会过去的。
灵犀闭着眼睛,默默地在心里安慰自己。
“高点,再高点。”
负着手站在远处的清冷帝王看着远处跑的欢快的白衣小姑娘,也情不自禁地勾了勾唇角。
她一身白衣白裙衣袂飘飘,裙摆飞扬,只留的一个模糊的背影,愈来愈远,小跑中轻盈的身影似是要乘风而起,彻底消失不见,永远离开他的身边。
心脏莫名发紧,心慌得厉害,他看着远处那抹娇小的身影,似是快要抓不住一般。
身子一跃,就停在了灵犀背后,双手像是铜墙铁壁一般,死死的抱着女孩儿,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。
刚才玩的正起劲儿,忽然腰就疼的厉害,灵犀低头看着腰前那双大手,蹙了蹙眉,瞬间心情就不好了。
也是这分神儿的时间,线就断了。
“啊,风筝。”忽听地女子娇呼。
“孤替你抓回来。”宇鎏抬起头,黑眸阴厉了几分。
“罢了,本就是天上的东西,让它飞走吧。”灵犀白嫩嫩的小手搭在男人的麦色手背上,间接制止了男人的动作。
宇鎏眯着眼,眼里晦暗不明,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。
“来人,把风筝抓回来,拿不回来,你们也不用活了。”帝王阴沉地命令着,仿佛身后的侍卫再慢一刻,便要杀人。
身后的威压压得灵犀快喘不过气。
她身材比较矮,站起时只到男人胸口。
他站在身后,胸膛紧紧地贴着灵犀的蝴蝶骨,虽是隔着一层布料,却能感受到那烫人的温度。
他极力平稳呼吸,灵犀却还是能感受到那滔天的怒意。
就在思考男人又发了什么疯的时候,突然,下颔就被死死的抬起,男人贴的很近,薄凉的唇差点就要碰上女子白皙娇弱的侧颊,灵犀被迫抬着头,看着拿着风筝飞快赶来复命的玄衣侍卫。
“娇娇儿,瞧,它是离不开这里的。”
5
无论是断了线的纸鸢,还是被高墙围困下的灵犀,都是无法离开这里的。
灵犀再笨,也听的出来宇鎏话里的暗示。
明明刚才还玩的愉快,转眼就遇到这样的事情。
女子的脸苍白,男人锐利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她,好像是穿过她的皮囊直接看向她的心底。小小的耳垂被火热的舌含住,男人粗糙的指腹也在脸上游走,“娇娇儿抖什么?难道娇娇儿以前说的话都是在骗孤的吗?”
男人锐利的目光似是把她看穿了般。
“瞧瞧,娇娇儿都流汗了,娇娇儿,你紧张什么?”
“该不是孤说得都对,你紧张了吗?”
男人的头就在脖颈边,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,下一秒就要咬上她。
这比以往的他更可怕,女孩儿哆嗦了一下,张了张嘴,大脑一片空白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男人见到一脸心虚的灵犀,愤怒到了极点,一把拽过呈上来的风筝,一把捞起,抱着女孩儿大步走回寝殿,满脸阴沉,黑眸里满是怒气。
“娇娇儿,你还是不乖。”微风中似是有男人轻微的叹息。
灵犀此刻几乎已经吓傻了,她不知道自己要面临什么,她只觉得从来没见过男人这么生气的样子,女孩儿挣扎着,哭喊着,想从男人牢不可摧的怀里下来,许是害怕极了,她惊慌失措,一口咬上男人的虎口,咬出了血。
现在的他一扫之前温柔克制的模样,黑眸里腥红一片,挑起女孩儿小巧的下巴,邪魅的脸上疯狂狰狞,“娇娇儿,孤的血好吃吗?马上孤就要尝尝娇娇儿的血了。”女子真真切切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兴奋,那是即将获得战利品的极致兴奋和激动,夹杂着迫不及待的疯狂。她真的害怕了,小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,挣扎得更厉害了,哭喊着。
“你放我下来,你这个疯子,你放我下来,我讨厌你。”
男人的脸更黑了,无视女孩的哭泣和反抗。
一路上,宫人们老远就让出一条路来。
男人走得飞快,怒气冲冲,胸膛剧烈的鼓动,偏偏脸上还冷静的可怕。
忽然,男人低下头,眼睛里神色不明,“娇娇儿,马上,就让孤喝你的血吧。”
顷刻又满是怜惜,修长的指摸着女子惨白的脸,“娇娇儿省些哭,马上有你哭的。”男人说着,露出一个笑来,灵犀瞪大了双眼,他舔了舔白森森的牙齿,那表情几乎是要把她吃了。
女子愣了一下后,哭得更厉害了,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劲儿在挣扎。
看着越来越近的宫门,灵犀满目恐惧,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下,将要发生的事情让她害怕,但是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更可怕。
她脸都哭白了,唯有沾了血的唇红的鲜艳,“你放开我。”似是不死心般,她一双粉拳使劲儿拍打着男人的胸膛,穿着白履的小脚亦像濒死的蝴蝶不断扑腾着翅膀。
朱红雕花大门被一脚踹开,后面的事情由于恐惧她已经全然不记得,只是当身体触上柔软的蚕丝棉褥,男人终于松开手时,才像兔子一样从床的另一边跳到了地上。
门呢?门在哪里呢?
灵犀的脑子嗡嗡的,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,小小的月白足履都在跳下来的时候脱落了。
她没时间管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了,女子发髻已经散了,花簪也不知掉在了哪里,袜子在奔跑的过程中甩掉了。
粉粉的指甲嵌着的白嫩嫩的小脚,软软的踩在铺满棉毡的地上。
门呢?
门呢?
少女回过头看着身后慢慢接近的高大帝王,男人漫不经心地走着,似笑非笑地看着惊慌失措的少女,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。
一双杏儿眸瞪得老大,灵犀浑身发凉,手心里更是冷汗一片,她小腿肚子抖得厉害,甚至走路都不利索了。
女孩儿不知道自己以一种多么狼狈的姿态手脚并用地爬到门前,她准备一把拉开门,下一刻,却呆呆地摇了摇头,雀跃的心瞬间已经沉到了谷底。
后背僵直着,灵犀缓缓转过身,她好半晌她才找到自己颤抖的声音。
她边沿着墙角慌不择路的跑,边拼命怕打着窗户和门。
“救命呀!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。”
“开门呀,开门呀!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!”
娇小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大殿里穿梭着,而另一旁的男人似是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的方寸大乱。
几乎敲了一圈,所有的门窗都被锁上了。
灵犀实在跑不动了,手敲得都红了一片,她背靠着柱子,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,空的让人心惊。
她披着长发,目光无神地望着悬着琼台的奢靡穹顶,不由悲从心来。
这座华丽的宫殿就像一座笼子,她是雀儿,他就是残忍的猎人。
灵犀垂下长长的睫毛,浑身颤抖着,像筛糠一样哆嗦起来,接着,充满压迫的矗立在眼前的高大身形就覆上她的身。
男人蹲下来,曲线妖异的俊美脸庞靠的极近,黑色的玄龙锦袍的他像是掌管幽冥的邪魅,“娇娇儿,你撒谎。”
一双黑瞳里崩裂出来的凶光让人心惊。
意图对推开男人的双手还未碰上,手腕便被死死地捏住了,灵犀瞪着落泪的美眸,惊恐着看着面前愤怒的男人。
“娇娇儿,你还是不清楚你是属于谁的。”一阵天旋地转,少女被就一把抛到了床上。
她挣扎着向前跑,手脚并用还没爬几步,细细地脚踝就被冰凉粗糙的大掌一把握住,硬生生拖了回来。
男人压着她的背,手指慢慢地划过了她由于害怕不断颤抖的下巴,擒着稍稍用力,女孩儿就迫不得已,像是献祭般抬高了头,灵犀挣扎着,可是男人掐的更紧了。
“娇娇儿,你不乖。”
“不乖的娇娇儿,应该怎么惩罚呢?”男人拧着眉,似是陷入了沉思。
顷刻间,巨大的悲伤和恐惧几乎是将她淹没了,她现在就是笼里的雀儿,网里的鱼,砧板上的肉,永远摆脱不了被压迫的命运。
这不是她想要的,她真的害怕。
他说她爱她,喜欢她,可是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?
6
女孩儿趁着男人沉思的空隙,咬了咬牙,一头撞在了床头的一只三角香炉上,顿时,白皙光滑的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,血流如注。
灵犀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,软软的倒在床榻上,眼眸紧闭,鲜红的血顺着额留下来,染红了雪白的衣裙,血一滴一滴的滴答着。
男人像是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住了,想伸手去碰,却又不敢,吓得心脏几乎都停止了跳动。
“娇娇儿?娇娇儿,你别吓我。”
“我错了。”
男人伸出的指尖剧烈的颤抖,一向镇定的声音现在也颤抖的不成样子。
他看着奄奄一息,面色苍白如纸的女子,心揪得紧紧的。
“太医,快传太医。娇娇儿,孤不是有意的,孤只是太害怕了,害怕你会离开孤,孤只是想吓吓你。”男人死死地抱住女孩儿瘦弱的肩膀低声呢喃,眉目通红,眼眸里斥满难以置信的点点泪光,可是不管他怎样撕心裂肺地哭喊战栗,白衣带血的女子仍旧双眼紧闭,呼吸微弱,恍若死去一般。
四日后,再次昏昏沉沉地醒来,嘴巴里还残存着不时被灌入的汤药的浓浓的苦味。思绪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折返回来,美眸一点点睁开,头顶明黄的模糊一团在脑海里晕开,继而渐渐清晰。
床顶的白色珍珠颗颗晶莹剔透,偶尔有风吹来,床帐淡薄的轻纱飘在苍白的颊上,像是挠痒痒般。
一只小手撩开恼人的薄纱,一扭头就看到一颗戴着玉冠的黑色头顶。
男人倏地就醒了,清瘦了许多的脸上闪着惊喜和无措,“娇娇儿,娇娇儿,你醒了。”男人既紧张又激动,说话的时候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。
“你,你是谁呀?”
女孩儿和以前一样美丽,娇嫩,除去脑袋受伤面色略显苍白,唇也少了些许血色,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。
可是现在却歪着头,满眼的懵懂。
这是娇娇儿从未露过的神色。
“娇娇儿,还记得我是谁吗?”男人前倾着身体,脸近的几乎贴上她的唇,仔细地观察着女孩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。
娇娇儿是因为撞了脑袋失忆了?还是又在骗我?
男人面色未改,小心翼翼的试探到。
“不记得,我不知道你是谁。”
忽然,脖子就被轻轻环住了,一股淡淡的馨香扑面而来,女孩儿嘟着嘴,像是撒娇,“哥哥,这里是哪里?你是谁呀?哥哥,我想回家,你可以送我回家吗?”
男人的心忽地软了,以前的娇娇儿只会怕他,惧他,嚷着放她走,从来不会像今天这般亲近,他嗅着她脖间的芳香,这些天的担惊受怕,后悔无助仿佛就在此刻,在女孩一个小小的拥抱之中无影无踪。
宇鎏从来未像现在这样贪恋着一样东西,仅仅是她的一个笑,一个拥抱,一声撒娇,就能让他的世界从惊涛骇浪到风平浪静,从乌云密布到晴空万里,一切的一切,全部的全部,都是因为她,他怀里的小姑娘。
失忆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,或许这是新的开始。
如果可以用这种手段才可以留住她,孤不介意再阴险一些。
男人紧紧地箍着怀里撒娇的姑娘,目光直视前方,如黑暗的深渊,英俊如神祗的脸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,明明在笑着,却没有声音。
他一遍一遍的摸着女孩的长发,“娇娇儿,你是孤未来的妻子,你下个月就要嫁给孤了,孤是你的夫君,是你的男人。”男人温柔的说着,已经开始想象娇娇儿嫁给他的样子了,如果可以的话,他不介意她一直想不起来。
想不起来的娇娇儿在这牢笼一样的皇宫里能依靠的只有他,能看到的也只有他,娇娇儿一切一切都是他的,他的,他的。
就算是百年之后,娇娇儿也要和他葬在一个棺椁里,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,娇娇儿永远都是他的人。
男人的兴奋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了,心脏快速地跳动,脸都红了大片,似是醉酒般。
之后的好几日,他们就像夫妻一样相处。
正如男人所料,在这无依无靠的宫中,他没有亲人,没有朋友,没有可以陪她的人,男人把所有的路堵的死死的。
灵犀很乖,失忆后的她一时一刻见不到宇鎏就害怕,男人处理公务的时候,女孩儿就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看话本子,吃枣糕,喝花茶,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看宇鎏,确定他还在之后,才继续做自己的事。
那几日,对于宇鎏来说,是他人生中最安稳,最幸福的日子,朝廷稳固,百姓安康,更好的是,娇娇儿伴在身侧。
许多个夜晚,他醒来,看着近在咫尺睡得香甜的小姑娘,心里慢慢都是幸福,曾经有一刻,他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,他可以和娇娇儿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。
唯恐夜长梦多,娇娇儿失忆之前接触的人都被他秘密处死了,现在的她,会有一个全新的身份——宇鎏的妻子,王朝唯一的后。
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,现在为了自己和娇娇儿的未来,手上再多沾点鲜血又如何呢?
男人亲了亲睡梦中的女子的唇,把女孩儿的身体牢牢地抱在自己的怀里,才安心地闭上眼睛。
7
再次醒来,已经是在马车上。
灵犀躺在男人的怀里,头正对着他的胸膛,“娇娇儿,这段时日孤带你到骊山游玩,孤在这里有一座行宫,等我们回去之后就成婚。”察觉到女子的睫毛动了动,男人的手直接不安分的在她的脸上游移,常年练武,整个手掌都起了一层厚厚的茧,灵犀也睡不着了,干脆从男人怀里钻出来。
还未坐稳,马车猝不及防剧烈一晃,灵犀头就撞上了侧壁。
宇鎏抢着去护着女孩儿的脑袋,可是,马车晃动的太突然,一时不察,没有护住,自己也顺势狠狠地摔在地上,等到他迅速爬起观察女孩儿的情况时,灵犀已经昏死过去了,好在,额上并未外伤。
“快点,去行宫。”男人抱着晕过去的女孩儿,神色紧张,声线里的愤怒似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。
“娇娇儿要是有事,孤要你们的狗命。”
胸膛剧烈的起伏着,男人垂着脸,轻轻地揉着女孩儿被碰到的额头,眼里的温柔似乎是要把人溺毙了。
忽然,他的手一顿,又害怕起来,要是娇娇儿想起以前的事情,知道自己骗了他,不肯原谅他,怎么办?
女那日孩儿血淋淋的额仿佛就在眼前。
那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苦楚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。
男人摸索了几下指腹,这是他思考时候的常惯动作,如果真到那时,自己不介意建一个笼子,把她关在里边,直到怀上孩子,女人心最软了,看在孩子的份上,不管怎么样,都会接受自己的。
况且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,就算是跑,这么单纯的小姑娘能跑到哪里去?
呜——
女孩睁开眼睛,就看到一张大脸满是忧心地望着她,“娇娇儿,你怎么样?”
男人紧紧地拽着她的手,不肯放过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。
“夫君,我的头被撞的好疼。”
“夫君,我饿了。”
女孩儿瘪着嘴,娇嗔着,娇娇软软的扑在男人怀里。
还好还好,宇鎏一颗紧张不安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放到了肚子里。
至于,那个计划就算了吧。
宇鎏抱着软软的姑娘,脸上满是如释重负的笑容。
吃完晚膳,女孩儿就嚷嚷着让宇鎏陪她看日落。
屏退众人后,男人抱着灵犀坐在院子里。
残阳如血,碧霞满天,像是漫天的锦缎都在此刻的骊山铺展。落日很圆,呈现渐变色,越往下,颜色越深,圆圆的挂在远处黑压压的琼山之上,一点一点地向下沉。
小姑娘看得很认真,两颗眼珠一动不动,眼神里满是惊艳,宇鎏看着小姑娘的侧颜,就这样静静地过一辈子的愿望更强烈了。
“夫君,真好看。”女孩眼睛里仿佛有光,盛满了自己的影子。
心头一暖,“娇娇儿,明日孤带你到骊山山顶看日出。娇娇儿,这里的日出最美,娇娇儿定会喜欢的。”
女孩儿的神色暗了暗,再次抬起头,已是一脸的明媚和喜悦,她把头靠在男人怀里,静静地看着下沉的落日,思绪却不知飘到了哪里。
明日朝阳升起之时,便是我归家之日。
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。
女孩儿笑得更欢快了,眉也弯弯,笑也弯弯,男人看在眼里,还以为她是因为明天的日出激动。
他会因为她的快乐而快乐,悲伤而悲伤,此刻,他的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。
山顶之上,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,白的小巧,黑的高大,一排排的侍卫则整齐的站在身后,寂寞无声,恭谨肃穆。
天边先露出一抹白,接着是小小的一点红,灵犀一颗心开始一点点的雀跃,她忽的侧头看着身边的男人,心情开始复杂起来。
今天早上出发的时候,他害怕她冷,执意让她穿上厚厚的披风,就算是现在,他依旧坐在自己的前面,为她挡着清晨的寒风。
灵犀不是没有心的人,她虽然怪他欺瞒她,恐吓她,但从心底里,她知道,他大抵是爱她的,只是用的方法太极端了。
他在她失忆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关怀,照顾,她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里,她怨恨过他,但现在她也感谢他。
可是,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世界。
自己还是要回去的。
那就在走之前送给他一个小小的礼物吧。
灵犀抖了抖裙摆,站在男人跟前,一脸期待,“夫君,我为你跳一支舞吧。”
宇鎏显然愣了一下,娇娇儿要为他跳舞?
显然是被惊到了,男人怔了怔,一颗心都像被泡在了蜜罐里一样甜滋滋的。
他不会知道,以后的他是多么恨此刻的自己。
宇鎏站起身,睥睨着身后的侍卫,“你们退下吧,没有孤的吩咐不要上来。”
娇娇儿跳舞只能给他一个人看,娇娇儿的一切都是他的。
那些该死的低贱之人又如何能有幸看到她的美好?
男人舔了舔牙槽,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女子。
仍旧是白衣白裙,披着白色的披风,梳着发髻,簪着一只很普通的花,此刻就在他面前,笑意盈盈。
宇鎏觉得这些天都活在梦里,娇娇儿每天都会给他惊喜。
这是一支古典舞,灵犀自己闲得无聊的时候编的,本来是为比赛准备的,没想到宇鎏现在成了观看的第一个人。
女孩儿褪下厚厚的披风,站在骊山之巅,身后就是万丈悬崖。
她举起手,开始舞动,旋转,跳跃,宽大的白色袖子随风飘动,裙摆像花一样绽开,一笑一颦中透露出圣洁的美感,妖而不俗,美而不媚,身姿轻盈,像振翅欲飞的蝶。
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娇娇儿,就在他的面前,鲜活地舞着,只舞给他一个人看。
他看得魔怔了,也痴了,眼神里满是沉醉和痴迷,几乎全身的肌肉都由于兴奋而不停地抖动,眸色深沉,手攥得死紧,呼吸也剧烈起来,目光阴骘又疯狂。
她身后的日已经完全升起来了,红色的光铺洒在她的身上,此刻的她,衣袂翩翩,唇红得堪比早上沾着露珠的牡丹,娇艳欲滴。
慢慢的,她整个身子仿佛都隐在光里,似是下一刻就要乘风而起。
那种感觉又来了。
害怕,强烈的害怕,担心失去的揪心,恐惧,心痛,愤怒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齐齐地撞进他的脑海里。
眼睛由于害怕剧烈的瞪大,他看着女孩儿走上悬崖,真的像一只欲飞的蝶。
他不敢动,害怕女孩儿会跳下去。
脸上的表情已经维持不下去了,说不清楚是哭还是笑,“娇娇儿,我是夫君呀,你来我这里,那边太危险了。”
他伸出手,一脸期待。
他一直以来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现在他与她只隔了几步之遥,可是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山海。
无法跨越。
女孩儿没有像之前那样欢喜地奔向他,她只是站着不说话,就能打断他所有的幻想和希望。
灵犀惭愧的低下头,“对不起。”
“我要回家了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女孩儿的身形已经开始变淡,隐没在光里。
就在山巅之上,朝阳之下。
宇鎏想,这可能是他此生最无奈的时刻。
他亲眼看着心爱的女人一点一点消失在自己面前,却什么都做不了。
风口的风格外大,吹得衣服啪啪响。
男人跌跌撞撞地狼狈着飞奔过去的,甚至中途还趔趄了一下,他拼命的想抓住女孩儿的身体,却什么也抓不到,只能看到那抹倩影从自己的视线里一点一点的消失。
“我不要对不起,你回来。”
杀人诛心,此刻也不过如此。
“你骗我,你别走,你回来。”
“你敢走,我以后一定饶不了你。”
“娇娇儿,你别走。”
“我不会放过你的。”一向高高在上,执掌生死大权的帝王此刻却仪态尽失,他跪在女孩儿面前,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,哭得像个孩子。
“你别走,你别走。”
灵犀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一切,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,我再也不会回来了,你别想惩罚我。
她走了。
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,明明上一刻还相互依偎着看日出,下一刻她就不见了。
骗子,明明说好要陪他的。
就这样把他丢下了。
男人右手还拿着女孩儿脱下来的披风,他目眦尽裂,眼眶里满是愤懑,他紧紧的抓着衣服,整个人充满了戾气,眼尾通红,大力得几乎把柔软的布料撕碎。
手顿了顿,又缓缓落下来,紧紧抱在怀里,贴在心旁。
这是娇娇儿留下来的。
男人跪着,大颗大颗的泪水打在满是尘土的地上。
神色疯狂,面部扭曲,左手攥得死紧,甚至出了血,
“娇娇儿,娇娇儿,你休想摆脱孤。”
“你胆敢欺骗孤,孤是绝对绝对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直觉告诉他,他们一定会再见的。
娇娇儿,你又不乖了。
娇娇儿,我要狠狠地罚你。
男人忽的抬起头,头发凌乱,目光阴沉地看着那上升的朝阳,扯起了嘴角,扫了扫白森森的牙齿,笑得像索命的鬼怪。
娇娇儿。
娇娇儿。
娇娇儿。
娇娇儿,你跑不掉的。
8
“赵灵犀,姐妹,今天早上我们有早课,你怎么睡得和死猪一样。”
“明明以前都是你叫我的,今天这是怎么了?”
忽然,上铺舍友的声音就在外面响起来。
灵犀从枕头下面捞出手机,七点四十,吓得赶紧起来洗漱。
今天早上有李教授的课,迟到要扣分,况且他的脾气,免不了要被好好说教一番,女孩儿瑟缩了一下肩膀,收拾得更快了。
课堂上,老师在讲台上讲的唾液横飞,以往,这个时候,她都是一边做笔记,一边紧跟老师的讲课思路。
可是,现在她眼睛注视着黑板,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。
自己这是做了一个梦吗?
但又不像。
自己在那个时空明明过了将近半月,为何现实的时间却停止了。
“赵灵犀。”
旁边的舍友青青用笔戳了戳她的胳膊,“你怎么了?一上午魂不守舍的,早上还一反常态地起晚了,怪怪的。老师都看你好几次了。”
心里慌了一下,灵犀赶紧拉回了思绪,心虚地抬头看了看老师,深呼吸了几下,认认真真地听讲。
不管了,不能让这件事影响自己的生活了。
姑且,姑且就当做一场梦吧。
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,最近今天晚上总会梦到那个男人,流着泪,恶狠狠地看着她,说“你永远都是孤的。”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
说着就向自己扑过来,眼中的执念让她害怕。
“不,我不是,我不是。”
灵犀哭喊着从梦中醒来,气喘吁吁,她摸了一把额头,一手的湿润,密密的汗几乎打湿了身上宽松的睡裙,女孩儿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,起身倒了杯水。
夏日的夜,寂静无声,耳边传来悠悠虫鸣。
她走至窗边,打算吹吹风。
一轮明月孤零零地挂在黑漆漆的天空,没有一颗星子,片刻之后,灵犀抱着手臂,忽然觉得有点冷。
上前去关窗,月亮却变了色,血红的月亮,灵犀眨了眨眼,怀疑自己看花了眼,可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,月亮还是红色的。
血红,猩红。
就像那日那个不可一世的君王流泪的眼睛,深红。
月光普照大地,红的月光,透过窗户,斜斜的洒了她满怀。
白色的睡裙,红色的月光,女孩仰着苍白的小脸,周围太寂静了,仿佛只有她一个活人,心头莫名的一阵害怕。
女孩儿慌乱的背过身,还未来得及伸脚,便眼前一黑。
身后,月亮一瞬又变成了黄色,仿佛从未发生过异变。
周围满是嘈杂,各种各样的声音像蚊子一样绕在耳边,灵犀眼皮不舒服地颤了颤,眼前的景物一点点呈现在视野里。
这是?
女孩儿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,满脸的难以置信。
拥挤的闹市,满眼的古朴,人来人往,热闹非凡,叫卖声,吆喝声,讨价还价声。
卖糖葫芦的,香包的,折扇的,鲜鱼的,各种各样的声音,各种各样的气味儿,灵犀觉得自己的头一阵眩晕,鼻子也难受得紧。
她看了看自己,还是那身白衣白裙,没有太大的变化。
所以自己这是又回来了,只不过这次是集市?
天哪!
想起走之前男人那个恨不得吃了自己的眼神,灵犀就一阵恶寒。
不行,得赶紧回去。
对对,上次是从骊山回来的,这次应该也是。
可是,骊山到底怎么走呢?
上次是被宇鎏连夜带出来的,也没有记住路线。
灵犀抓了抓头发,脸几乎皱到了一起,算了,天无绝人之路,随便找个人问问。
在搜遍自己全身后,灵犀悲催地发现,现在自己好像除了身上的衣裳,好像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,她摸了摸头,唯一可以换一点钱的好像只有发上那只簪着花儿的钗。
女孩儿拔下头上的钗,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,这钗虽然是从王宫里带出来的,可是很普通呀,不知道能不能当过路费抵挡给人家。
算了,先走再说。
千万不要碰到他,女孩儿双手合十,慢慢祈祷着。
走至一处卖风筝的地摊旁,灵犀看了许久,才犹犹豫豫地上前,“大婶儿,您知道骊山在哪里吗?”
“您如果愿意带我到骊山,我就把这只花簪给您。”
女孩儿从袖子里拿出簪子,在妇女手里晃了晃。
女人看着灵犀的脸,一时出了神,又打量着她的穿着,这气质,这脸蛋,女人暗暗的观察着她的容貌,特别是那双干净的眼睛,就算是她这个混迹市井这么多年的人,也从未见过如此绝色的女子。
女人伸出手接住了那只簪子,细细的观察起来。
突然,浑浊的眼睛闪了一下,然后又被不动声色的藏了起来。
骊山,这大王不知道怎么回事,自从半年前,就把骊山封了,周围有重重的人把手。
像他们这种平头百姓哪有资格去骊山?
这女子瞧着面生,许不是这里的人。
老婆子卖了一上午的风筝,都不曾卖出一只。
想起家里卧床多年的老伴儿,女人的心紧了紧。
以她的眼光,这只簪子虽然面相平平,却手感极好,材质和雕刻最是上乘,如果拿去卖了钱,也够他们夫妻俩下半辈子的生活了。
至于骊山,她是真的没有能力带她去的。
在金钱安稳和人性道德面前,她不得不为前者妥协。
老人拿着簪子的手在棉麻布衣服上擦了擦,才看向满脸期待的女孩,“姑娘,你的这只簪子值不了几个钱,但是老婆子看你心诚,愿意带你到骊山。但是那里比较远,我要先回家准备一下干粮,和家里人留个话,姑娘,你且在这里等一等,帮我看着摊子,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灵犀不疑有他,心里暗暗高兴,“大婶儿,您去吧,我帮您看着摊子。”
老人迅速地消失在人群里。
上午的阳光有些大,灼的发烫,灵犀躲在挂满风筝的架子后面,盯着女人离开的地方。
灵犀已经分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托腮打瞌睡的时候,差点摔倒,她拼命瞪大了眼睛,远处的人群中缓缓走出那个熟悉的背影。
老人走得极慢,腿像是受伤了般,走动之间不太利索。
明明走之前还是好好的,灵犀迎上去,老人的脸很苍白,腿上似乎还有血迹,“大婶儿,你怎么了?现在可以去骊山吗?”
可是马上妇人身后就走出来一个男人。
她最害怕的男人。
也是她最不想见到的男人。
9
“哦,娇娇儿,你要去哪里呀?”
男人一如既往的面容俊美,墨黑色的锦袍,黑玉发冠,脚踩玄色凤靴,目光紧紧地扣住她,锐利和压迫压地她快喘不过气来,他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,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非洲猎豹。
声音不高不低,偏偏让人听得心颤。
许是阳光太过刺眼,那种晕眩感更加强烈了,女孩儿像是站不稳般后退了几步。
她看着那个一脸愧疚的老妇人,一瞬间,什么都明白了。
男人愈来愈近,脸黑的可怕,这与上一次的他相比,觉得有什么东西没变,可是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。
灵犀的喉咙发紧,腿也抖得厉害。
好一会儿,才从恐惧里醒过来,转身就跑。
可是刚才满大街的人像是一瞬间就蒸发了一样。
灵犀已不知哪里是哪里,她胡乱地跑着,终于由于体力有限在一处巷子里停了下来,一手扶着墙开始喘气,女孩儿悄咪咪地回头看了看,没有人追上来,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,眼睛眯成了一道月牙儿。
她转过头,就看到一双玄色凤履,笑容瞬间顿住了,变成了惊恐,视线一点一点向上,最后,是男人那张阴骘的脸。
腿一软,灵犀就跌坐在地上。
男人巨大的身影完全盖住了她,压迫,铺天盖地的压迫。
女孩儿的身体抖得厉害,她知道,她可能要完了。
腿已经动不了了,嘴唇也由于害怕被咬得发白。
女孩儿不知道鼓起多大的勇气,才颤巍巍地抬起头,“我不是她,我不是娇娇儿,你认错人了。”
男人忽然就暴戾起来,居高临下地捏着她的下颔,薄唇轻启,“认错人了?娇娇儿,这样的谎话你都说的出口?”
像变脸似的,男人突然又笑起来,身体微微前倾,眼眸阴沉,冰冷。
她觉得这样的他更可怕。
明明这么生气,偏偏要笑。
“娇娇儿,你说孤该怎么惩罚你呢?”男人的视线开始锁定她的双腿,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索着,灵犀有一种错觉,这个男人想要折断她的双脚。
脑门上已经沁出了冷汗,灵犀的脸被迫抬起看着男人,睫毛微颤,眼中带泪。
她真的害怕,她想挣开男人的桎梏和强迫,结果却是,她挣扎的越厉害,男人的劲儿就越大,捏得她的下巴快要脱臼了般,她向后退,最终退无可退。
男人就像看戏一般,邪魅地看着她的不自量力,浮游撼树。
终是所有的力气都被耗尽,娇小的女子白裙绽开,似一朵花儿,脸上满是水,不知是汗还是泪,娇喘微微,美目含泪,她揪着男人的袖子,“你,你,你且放过我吧。”
所有的愤怒,压抑,疯狂,思念都在这一刻爆发,男人一把抱起女孩儿,咬着她的侧颈。
细嫩的颈肉被灼热的口含住,男人的牙齿轻轻研磨着,似是下一刻就要咬下来。
他的唇贴着她的脖子,甚至能感受到细腻的皮肤之下血液鲜活的流动。
还是不忍,他只是重重地吮吸了一口,粗重炽热的呼吸喷洒的她敏感的皮肤上,每一寸都是折磨。
“你放我下来,让我走。”
女孩儿仍不死心地叫嚣着,她害怕即将要发生的事情,这个男人和之前不一样了,现在她更害怕了。
男人没有说话,停止了舔舐的动作,侧目看着她,满目柔情,“嘘,娇娇儿累了吧。好好休息一下,马上我们就到家了。”男人伸出纤细的食指放在女孩儿的唇前,灵犀一瞬间像是被蛊惑一般,停止了叫喊,停止了挣扎。
后颈一酸,灵犀软软的躺在男人怀里。
真好,又抓住你了呢!
娇娇儿,孤为你筑了华美的牢笼。
这次,孤会让你插翅难逃。
男人的目光移到了女孩儿的小腹,不多久,这里就会有他的孩子,这将是他和娇娇儿的孩子,是他们的血肉。
有了孩子,她还能跑到哪里去?
况且,骊山,从今以后,都不会再有骊山这个地方了。
男人目光缱绻,致死的温柔一寸一寸地抚过她的眉眼,像是要把女孩儿的样子都刻进骨子里一样。
娇娇儿,这次你再也跑不了啦!
迷迷糊糊里,女孩儿翻了个身子,身下软软的触感,小小的她似是陷在了里面。
屋子里的光在她白嫩的眼皮上跳动,皮肉下的青筋若隐若现,嘤咛了一声,秋水剪眸缓缓睁开。
这是?
巨大金质的笼子,精致,罩住了她睡的这张雕花大床,厚厚的毡毯顺着她的视线一直延伸到泛着泠泠冷光的笼子外面。一瞬间的恍惚,灵犀从床上滚下来,几乎是爬到笼子门口,唯一的出口被拴上了笨重的锁链,绕了一圈又一圈。
身上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换了裙裳,质地轻柔,软软地贴上她娇嫩的皮肤。
来人呐!放我出去,放我出去。
我不要关在这里,我害怕,放我出去!
我要回家!我要回家!
放我出去!
娇弱的女孩儿怕得几乎发疯,白嫩的手掌大力拍打着笼子,她眼睛死死盯着远处那扇门,闪着破碎的点点泪光,希望有人可以进来救她出这牢笼。
果真有人进来了。
高大的身影背着光,由模糊渐渐清晰。
灵犀的表情由最开始的惊喜,到疑惑,最后是惊恐。
灵犀的眸子由于害怕瞪得大大的。
就是这个魔鬼把自己打晕,带到这里关起来的。
就是他。
就是他。
灵犀的贝齿颤得厉害,颤颤惊惊地盯着来人。
男人看着笼子里的那抹娇小的白,邪气的挑了挑眉。
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。
黄金的牢笼最适合关着她的娇娇儿。
她不知道此刻的她眸中带泪,美得惊心。
黄金的笼子,白色的雀儿。
该死的赏心悦目。
男人色气地舔了舔唇,一步步走近,不慌不忙,如一只狩猎的豹。
笼上的锁被慢条斯理的解开,男人的手生的极为好看,白皙修长,骨节分明,灵犀早就在他接近的时候跑到了一边,探出小脑袋,一双大眼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。
只要门被打开,她就跑出去。
她看着他一圈一圈地打开锁,走进来,然后又背过身,在身后一圈一圈的把门锁上。完了。
出不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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