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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天府有三个“傻人”:刽子手孟大彪、寡娘子孙玉瑶、放牛娃刘凤朝。
刘凤朝给人放了十几年的牛,二十多岁的小伙子,孤身一人,沉默寡言却异常机灵。他靠着放牛,养活了四个老人,而且这些人原本都跟他素不相识。
人们都说他有些傻,他却不以为意。
这一年春脖长,花朝节都过了,可天气仍然寒冷。春寒料峭,加上天气阴沉,路上行人不多,刘凤朝赶着牛去堤坡边上放。
这些牛不是他的,也不是一户人家的,而是几个大户人家共同的。农闲时,把牛聚集到一起,花钱找个人给放。
既然人家出了钱,放牛者就得多注意,牛要是出了意外,别管什么原因,放牛者就有脱不开的责任。
刘凤朝平日里话不多,但他放牛大家都放心,小伙子是个靠得住的人。
牛到了堤坡上吃了三个时辰的草,差不多饱了,刘凤朝赶着它们边溜达边回去。
到了一个低洼处,几头牛围着叫唤,刘凤朝一看,这里竟然躺着个人。
这是个大约三十来岁的汉子,满脸痛苦,对围着他的牛和刘凤朝视而不见,不时哆嗦一下。
刘凤朝根本没有多想便蹲在了汉子身边,问他是怎么了。
汉子微微睁眼看他,想说话而说不出,憋得脸通红,呼呼喘气。
刘凤朝能靠着放牛接济几个孤寡无依的老人,看到这种事,当然不会视而不见转身就走。
想了想,他把汉子抱到牛背上,一路赶着牛回去后,又背着汉子撒腿去找郎中。
不料郎中看过汉子后就连连摇头,说此人内里有伤,而且颇重,药石无力,劝刘凤朝在哪里背回来的,还送到哪里去,不要惹出不必要的麻烦。
刘凤朝心情沉重,这汉子看着只比他大几岁,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,怎么就受了如此严重的伤?这么个人,再放到堤坡上怎么能行?
别无它法之下,他只能背着汉子回家。
一路上有人跟他打趣,说他又捡到人了?这些人有关心询问,更多则是带着嘲讽。刘凤朝知道这些话里的意思,但他从来不跟这些人计较。
背着汉子回到家里后,汉子是汤水不进,灌都灌不进去,全身不住颤抖。
刘凤朝非常难过,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站在一边手足无措。
恰在这个时候,外面响起脚步声,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着话,一边还有个女声回应。
两人边说话推开门,看到里面的情况不由得一愣,皆不解看着刘凤朝。
来者一男一女,男的是刽子手孟大彪,女的是寡娘子孙玉瑶。孟大彪吃的是断头饭,一把快刀使得让人心惊,平时根本没人跟他接近,谁提起来谁害怕。
孙玉瑶是个寡妇,两个丈夫都先后死去。
她背地里被人议论,说身上带着灾。她也索性不再嫁人,一想起自己的遭遇,她能坐着流一天泪,不嚎不叫,泪却直向下淌。
实际上,孟大彪为人心善,粗中有细,孙玉瑶更是见不得别人受苦。
刘凤朝靠放牛怎么能养得起那些孤寡老人?孟大彪和孙玉瑶也时常接济。今日两人商量着来送点钱给刘凤朝,没想到他的破屋里竟然有个重伤之人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面对孟大彪的询问,刘凤朝将事情的缘由说了一下,孙玉瑶一听,两只大眼里就有了泪,孟大彪赶紧让她收回去,她要一流起泪来,那可止不住。
汉子在床上躺着,眼睛望着他们三个人,眼神里全是哀切,胳膊乱晃。
孙玉瑶顺着汉子的胳膊一看,发现他指的是刘凤朝家的灶台。
饿了?想吃东西?一想不对,她看汉子憋得满脸通红,可就是说不出话来,心里猛然醒悟。
“你是想写什么?”
汉子轻轻点头,孙玉瑶过去拿了一根烧黑的棍子,可是写在什么地方啊?
孟大彪把刘凤朝家的破桌子提起来,立到汉子面前。
汉子拿着烧黑的棍子,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后,手垂下去,哀切看着刘凤朝。
刘凤朝和孟大彪看着这几个字犯愁,字认识他们,他们却不认识字。
孙玉瑶过去在娘家时认过几个字,伸脑袋一看,发现写的一共是十三个字:拱州,李元庆,玉佩,周宝成,马兰晴。
“你是拱州人吗?李元庆是谁?周宝成和马兰晴又是谁?”
听孙玉瑶问话,汉子想说话却说不出,焦急之下全身哆嗦,刘凤朝急得直搓手时,汉子突然停下,大睁着双眼不再动弹。
刘凤朝惊呆了,孟大彪伸出手指在汉子鼻子下试了试,对两人轻轻摇头。
刘凤朝垂头丧气,孙玉瑶默默流泪,正值壮年的汉子,说死就死了,两个人都非常难过。
孟大彪和刘凤朝商量了一下,孟大彪出钱给买了口薄皮寿材,好赖让汉子入土为安。
做完这一切后,已经是一更天左右,孙玉瑶不害怕别人再说闲话,三个人坐在刘凤朝家里。
刘凤朝这个家穷得叮当响,一张床、一张破桌子和一个灶台,凳子都是泥坯堆在地上。
“孟大哥,你说他写那些个字是什么意思?我觉得他是拱州人,那几个名字应该有他,另外还有他的家人,他是想让我们去拱州告知一下他的家人。”
孟大彪点头表示认可,汉子不明不白殁在了此处,家里人还不知道呢,说不定还在家里等待他回家。
想了半天,刘凤朝猛拍膝盖说道:“这样吧,我跑一趟拱州,帮他找找家人,如果实在找不到也是他的命,如果找到了,告之实情,或者带人过来,他们想把汉子带走或者留在这里就没我们什么事了。”
孟大彪和孙玉瑶对视没有说话,跑一趟拱州?说话容易,可去容易吗?怎么去?路上吃什么喝什么?去了还要寻找,茫茫人海,是那么容易找的吗?
不过两人了解刘凤朝,别看他平时给人放牛为生,真要决定的事,任谁也拦不住。
孟大彪点了下头说道:“这样也行,你去,这边那些老人有我们呢。”
说罢,他和孙玉瑶拿出身上的钱,这些钱原本是要送给刘凤朝照顾老人的,现在给他当了盘缠。
刘凤朝也当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,当下就要走,孟大彪苦笑,这受穷等不到天黑的样子,仔细想想便也没有阻拦,那些大户人家他去说,让人家先另外找个人放牛。
如此,刘凤朝带了两件简单的衣服便出发而去,孟大彪和孙玉瑶则各回各家。
在家千般好,出门一日难,哪怕家里很穷,但至少有个地方遮风避雨,出门则不这样。刘凤朝出来时带着些许盘缠,还是孟大彪和孙玉瑶接济的,根本不够他走到拱州。
一路上,他多数时候都是就地找个地方便睡,吃饭上能省就省,受苦自然不用说。
这天到了一条河边,对面其实就进入了拱州。如果直接乘船过去,大约半个时辰就行,但是需要钱。
他打听了一下,向下走有座桥,却需要绕路几十里,而且这个时候天上阴云密布,应该是憋着一场雨。
刘凤朝想了又想,尽管他一路上百般俭省,但身上的钱仍然快要用尽,在绕路和花钱乘船之间,他理所当然选择了绕路,因为他觉得,就算到了拱州,自己还需要找人,不知道会被耽搁多少时间。
一路向下游走了大约十几里路,天上开始落雨,按道理说春天没大雨,急雨自然也少。可是这场雨却非常奇怪,下得非常大。
如果是夏天,可以在雨中赶路,正好能凉快一下。可现在是春天,天气依然寒冷,他得找个地方避雨。
河边上停着一艘小船,离岸大约有一丈多远,他正站在远中打量,就见船上的帘子突然被挑开,一个美貌妇人对着他急切招手。
这美貌妇人似乎非常着急,嘴里不喊不叫,只是不停招手,好像是示意他上船躲雨。
他看了看船到岸的距离,就轻轻摇头拒绝。因为有一丈多远,他想上船就得涉水,况且人家船上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,万一再惹出麻烦来,岂不是节外生枝?
看他摇头,船上的美貌妇人似乎异常着急,整个脑袋都伸了出来,手招个不停。
正在这时,一只手伸出,扳着美貌妇人的肩膀,使她脑袋回到船中,船上的帘子也再次垂落。
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船上有什么事?有强人登上了这位夫人的小船?刚才夫人是在向自己求救?
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,这种事他如果坐视不理,那就不是他刘凤朝了,当下紧了紧衣裳就想下水。
“你若上船必死。”
身后冷不丁响起个声音,吓得他赶紧转头看,隔着雨幕,看到岸边有快突起,这是水大时冲刷出来的,上面的土多过下面被冲刷的地方,形成了一个帽子状。
有个老汉躲在下面避雨,他刚才只顾看船上,却没有注意到边上不远处就有个人。
老汉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?
老汉对着他轻轻摇头:“年轻人,不要多管闲事,人家船上的事可不是你能管的。我在这里避雨有一阵了,刚才那夫人想要跳船,却被人拉了回去。显然,那夫人不是自己愿意上到船上的。既然是这样的事,你一个赶路之人,管这种闲事干嘛?岂不是惹祸上身?”
老汉要是不这样说还好,一说那夫人有可能真的是被强带上船的,刘凤朝反而下定了决心。
老汉一看他还上了劲,不由得连连摇头,甚至不避雨了,冒雨从躲着的地方出来离开,他怕因为刘凤朝的冲动而连累到自己。
刘凤朝没有在意,转身就下了水,只露着一个脑袋,慢慢接近了小船。
由于下着雨,船上并没有人向外看,更没有人注意到他。
在船边上停下,刘凤朝没有直接上船,因为他不确定船上到底是怎么回事,也不知道船上有多少人。万一真有强人,而且人多,他贸然上去不是找死吗?
正在想办法摸清船上的状况时,小船突然开始前行,他当下顾不上多想,伸手抓住船身,被船带着向河中心驶去。
天上下着雨,河水又凉,没多久,冻得他几乎抓不住船身。想了一下,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不如上船找个地方躲起来,要不然自己会被冻坏。
但这个时候船却停了下来,刘凤朝向四周一看,不由得有些摸不着头脑。这船在水里跑了没多久,确切来说,船没有顺着河跑,而是到了距离对岸不远的一个河洼子处。
这个河洼子里长了不少芦苇,小船就停在了芦苇里。
他想不明白船上的人想要干什么,把人带到芦苇丛中所为何事?
船上的人开始有所动作,几个大汉推着个美妇人出来,芦苇丛中有个人接应,刘风朝从船上面探出脑袋看,发现船前面的芦苇丛中打了个窝棚,那些人把美貌妇人捆绑着带到了窝棚里。
“周夫人,兄弟们手头紧,只要你丈夫给钱,你就不会有任何问题,至于现在,得委屈夫人在这里等着。”
美妇人只是身上被捆绑,嘴却没被堵上,她惊恐且哀伤说道:“我丈夫外出做生意出了意外,又怎么给你们钱?你们放了我,我给你们。”
汉子们不再理会她,只是对着看守窝棚的人喝道:“好好看着她,记住了,不许动周夫人,也不能让她受屈辱,不然你可活不成。”
那人连连点头,小船开始掉转头准备离开。
刘凤朝从船边上潜水至芦苇丛中,只露着一个脑袋,不会有任何人发现,等小船离开,他仔细看那窝棚。
芦苇丛中的水并不深,甚至大多数的芦苇都长在干地上,只有水大时才会没入水中。
在芦苇的泥水间放了块大木板,木板上搭了个窝棚,那周夫在窝棚里,而看守的人则在窝棚外面。
耐心等待小船远离后,刘凤朝在水里悄悄接近了窝棚,待到了看守者边上不远处,那人根本没注意到水里有人,只顾拿着壶酒喝。
刘凤朝突然从水里猛窜出来,对着瞠目结舌的看守就是一拳。
这一拳结实砸在对方脸上,那人捂着向下弯腰时,刘凤朝抬起的膝盖早就等着他,狠狠用膝盖在下巴上顶了一下,那人仰面摔倒进水里失去了知觉。
他只是想救人,而不是想害人,尽管这个家伙明显没干好事,但刘凤朝还是不会让对方活活淹死。
他把此人拖回到木板上,窝棚里面的周夫人早吓得面无人色。
“夫人切莫害怕,在下救你出去。”
话说罢,他弯腰进入窝棚,解开周夫人身上的绳子,扶着她从芦苇丛中上岸。
到了岸上,两人身上全是泥水,看着特别狼狈。
看周夫人被冻得牙关直响,他无奈看了看自己的包袱,里面是有两件衣裳,可都已经湿透了,他身上的也湿透了,事实上,他现在也很冷。
“多谢壮士搭救,只是此行只怕还会有危险,还请壮士同行随我去拱州,到了定有回报。”
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,而且还下着雨,刘凤朝想了想,反正自己要去的也是拱州,既然从芦苇丛中救了这周夫人,那便帮忙帮到底,随她一起去拱州便是了。
周夫人显然被吓坏了,走路时不住张望。两人走了半夜,到了城郊一个村边上,刘凤朝看她实在冷得厉害,就提议先找地方住下,要不然到了城边上也进不了城。
周夫人露出为难,她是个女人,这样在外面过夜显然不妥,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,只好点头同意。他们这个样子,断然不能进村找人家去住,人家会怀疑他们两个。
刘凤朝在村外找了个秸秆堆,掏出一个洞后让周夫人先进去。周夫人进去后却不敢坐,警惕打量着他。
刘凤朝明白周夫人在担心什么,深更半夜,人家一个女人害怕自己是很正常的事。不过他却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,要不然也不会冒险涉水去救人家。
“夫人切莫害怕,只管安心在这里歇息,我去去便来。”
他在这里周夫人害怕,他说要离开,周夫人同样害怕,害怕他一去不返,她一个妇人,深更半夜在野外,能不害怕吗?
刘凤朝说罢就已经进村,半个时辰后回来,里面的周夫人松了口气。
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摘了件衣裳,递给里面的周夫人说道:“天气还冷,夫人身上湿透了,先换件干衣裳吧。”
周夫人也没有多问衣裳哪里来的,肯定是进村摘的,看他特意转过身去,自己就在里面把干衣裳换上,这才抱着膝盖让刘凤朝也进到秸秆洞中。
外面下着雨,没理由让刘凤朝一直在外面淋着。
刘凤朝进去,在洞口坐下对周夫人点头:“夫人且休息一下,到天将亮时我会叫醒你。”
周夫人换着膝盖不说话,刘凤朝也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会招惹到那些强人,两人一直枯坐到天将亮时再次出发。
刘凤朝跟着周夫人进入拱州,进城时就想要跟周夫人分开,因为他不想让人家一个妇人被看到跟个陌生男人在一起,会影响到名声。
不料周夫人不同意,非要让他跟着去家里,铁了心要感谢他,他想了想便答应下来,自己一身泥水,此时异常难受,去了换件干衣裳,再说找人的事。
跟着周夫人到家,他看出来周家应该算得上是家境不错,家里还有几个婢女。
夫人消失一夜,婢女们都吓坏了,此时看到夫人穿着一件普通农妇衣裳回来,身边还跟着个全身泥水的人,她们都惊呆了。
片刻后,有个婢女落下泪来:“夫人去哪里了?可吓死我们了,李先生早早便来了,十分焦急呢。”
婢女说着话,从里面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人,他脸上全是焦急和不解。
“嫂子去了哪里?可把我给急坏了。”
周夫人没有说昨晚的遭遇,而是先回屋换衣裳,并且吩咐婢女给刘凤朝干净衣裳。
李先生不住打量刘凤朝,刘凤朝对他微微点头后就跟着婢女去换衣裳。
他在屋里换完衣裳后,听到周夫人在外面跟李先生说话,李先生询问周夫人昨晚去了哪里,周夫人却对昨晚的遭遇只字没提,李先生看她态度实在冷淡,便先行告辞而去。
待到刘凤朝出来,周夫人让婢女拿了不少钱要给他,他当下就摇头表示自己不要,可是周夫人坚持,不仅如此,周夫人还特意交待一个婢女,带着钱去了昨晚他们躲着的那个村子,还人家衣裳钱。
刘凤朝看出来了,这周夫人做事一板一眼,是个极有原则之人。他不好再推辞,却也没有全拿,只拿了很少一点说道:“实不相瞒,我到这里是找人,而且身上并没有多少钱。但这跟昨天救了夫人无关,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夫人当时的境遇都会相救。”
周夫人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对他微微点头,救命之恩,她自会铭记。只是此时家中百事缠身,她也顾不上跟刘凤朝多客气。
刘凤朝出了周家刚走过一个拐弯便发愁,自己到拱州来找人,但是仅凭几个名字怎么找?刚才怎么不知道问下周夫人?
想到这里,他转身要回去,却突然发现有个人探头探脑向周家的方向看,这个人他认识,正是昨天在芦苇丛里被他打晕的那个看守者。
他来这里探头探脑?难道还想再绑周夫人一次?
刚想到这里,另一个人出现在那人身边,踢了对方一脚,那人赶紧转身跟着对方而去。
刘凤朝看得有些茫然,后来的人竟然是在周家的李先生,看他说话的口气,应该跟周家关系匪浅,却为何跟绑了周夫人的强人这么熟悉?
边想着这些,他跟上了前面两人。
两人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,李先生接连打了那人好几个耳光,那人委屈说道:“谁知道水里能跳出来个人?那人怕是特意跟着要救周夫人,并不是我喝酒耽误事。”
“我要去救她的,现在事情都让你们搞坏了,滚滚滚!”
李先生对那人连打带骂后分开而去,刘凤朝摸下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算是明白了,这个李先生跟周家不是一条心,而周夫人的遭遇也是此人造成的。
不行,得回去告知周夫人。
他去而复返,周夫人有些惊讶,以为他后悔了,又回来拿那些钱。
他把刚才听到的和见到的说了一下,周夫人呆若木鸡看着他,嘴里喃喃自语:“宝成,你看看你去了后,李元庆是怎么对待咱们周家的,你这个瞎了眼的……”
刘凤朝正欲劝周夫人,突然想到了什么,这周夫人所说的名字太熟悉了,不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吗?
“周夫人且慢,你所说的宝成可是周宝成?所说的李元庆是李先生?冒昧问一下,周夫人娘家可是姓马?周夫人名唤兰晴?”
周夫人面露迷惑和警惕,不明白刘凤朝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。
看周夫人的表情,刘凤朝全明白了,她就是马兰晴,但李元庆是怎么回事?这个李元庆可不像什么好人,只是一直藏着另一副面孔罢了。
“不瞒周夫人,在下到这里来,就是要找周宝成、李元庆和马兰晴,却碰巧救了夫人,现在请夫人说一下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。”
周夫人更加惊讶,据她所说,自己丈夫是周宝成,带着李元庆做生意。但前些时候,李元庆一个人回来,说在外面遭遇了强人,周宝成一心要护着钱财,所以惹恼了强人被抛入河中而死,他则逃了回来。
听罢,再想想李元庆想救周夫人,刘凤朝不敢再隐瞒,就把自己放牛时如何碰到受伤的汉子,如何带回家中,那人写下了名字,所以他才到这里来找人给说了一遍。
周夫人听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李元庆不是说自己丈夫被强人抛入河中了吗?为什么会身负重伤被人救起?玉佩?丈夫的确有块家传的玉佩,他一直佩戴着,他提玉佩干什么?
其实周夫人也是聪明人,昨天她突然被人下黑手带到船上,应该是李元庆安排的,怪不得只是带到芦苇丛中,后面应该就是他出手相救了,以此来获得好感,他所图应该不小。
让他没有想到的是,他的计划被路过的刘凤朝给打乱,周夫人被救,他只好到周家来假装安慰,相信后面他还会有计划。
如果此人能安排出这些事,那丈夫本来跟他一起在外面做生意,却身受重伤,周夫人不由得全身颤抖起来。
刘凤朝也想明白了这一节,周宝成受伤,跟这个李元庆脱不开关系。
想到这里,他对周夫人说了几句话,周夫人思索一阵后点头同意。
下午时,李元庆又来周家,临走时在大门处碰到刘凤朝。李元庆显然不想搭理刘凤朝,可是刘凤朝却凑近他说道:“周宝成其实没死,被我救了,此时就在我家里,只不过不能说话。”
李元庆听后大惊失色,赶紧掩饰后笑了,拉着刘凤朝的手说要感谢他。刘凤朝跟他而去,被他带到一处隐蔽的小院后,李元庆突然变了脸色。
小院里还有其它人,李元庆逼问刘凤朝家在哪里,还知道什么。
刘凤朝看着他,突然一拍眉头说道:“我明白了,我明白了,你想图周家家业,所以趁着外出做生意的机会害了周宝成,然后回来再接近周夫人,让她死心塌地跟着你后,你的计划就成功了。但你没有想到,周宝成当时没死,被我救了起来,是不是这样?如果我猜得没错,他的家传玉佩应该就在你身上。”
李元庆先是发呆,接着失笑,从脖子处掏出玉佩抛了几下,然后恶狠狠说道:“周家的一切都会是我的,包括周夫人,至于你,只要把我带到你家里,等我找到周宝成,自然会给你一笔钱。要不然,今天你出不了这院子。”
刘凤朝示意他向四周看,李元庆抬头看,不由得呆在了当场,墙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埋伏的人,而周夫人也带着人破门而入。
李元庆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抬脚想逃,却被人就地按住捆绑,只能绝望咒骂刘凤朝破坏了他的好事。
李元庆也不知道策划了多少年,自以为天衣无缝,却不知道再完美的计划也会有意外发生。他的计划遇到了刘凤朝,偏偏刘凤朝还真就为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找到了拱州,使他的阴谋完全败露。
李元庆被带走后,周夫人带着人随刘凤朝回去,找到了已经死去的周宝成,刘凤朝又亲自送着她回去。
周夫人觉得刘凤朝一个人靠放牛为生不容易,难得的是有一片善心,为人还机灵,就让他留在拱州帮自己家做生意。
刘凤朝上手极快,数年后已经完全成为一个生意人,而经人撮合,周夫人马兰晴招刘凤朝进家为婿。使刘凤朝完成了一个从放牛娃到富商的转变。
很多人羡慕说刘凤朝运气好,但他们并没有想过,刘凤朝如果见死不救,如果不毅然决定为素不相识之人去寻找家人,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一切呢?
他所做的,又有几人能做到?
就算入主周家,刘凤朝也没改以往习性,仍然处处待人和善,马兰晴和他夫唱妇随,恩爱非常,在当地传为美谈。